狗來富?
【文/羅肇錦∕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榮譽教授】
發音人:羅肇錦(四縣腔)
自細就聽人講「狗來富貓來窮」,崖毋知做麼該會有恁樣个講法。以崖歇在箕山十過年个經驗,狗仔來過當多隻,崖也吂識變較有錢,背尾換貓仔來,崖也無家財散盡兩手抓抓,可見狗來貓來,同變窮變富無任何關係。
另外「狗眼看人低」也愛有實際个檢驗,以崖來講,箕山个狗人客,無一個係會看人低。一般人會恁樣講,可能係誤會,恅著狗仔个本性就惱著舊爛衫褲个人,其實係狗仔在主人面前保護主人个表現。就像崖歇在箕山,識有兩隻狗友,隻隻就對人頭頷尾著,樣會看人毋起。
第一隻來吾屋下拜訪个狗仔,係吾隔壁人(這隔壁係講歇在一公里外个鄰舍)畜个阿金。阿金見看著崖有朋友來,就會走過來同崖共下歡迎人客。有一擺,吾一个學生仔,載一截樹頭來分崖,阿金看著佢著到做事个衫褲,手項又勒等一隻大樹頭,行到吾面前來,堵堵會行兼嘎下,無提無防,阿金躍啊過來,咬等吾學生仔个褲腳毋肯放。這種情況,一般人就會講係「狗眼看人低」,毋過崖看著个情況係阿金想愛保護崖,驚人客扐等个大樹頭會傷著崖,正會對人緊吠,正會出嘴咬行兼崖个人。阿金咬人个現場,崖正知「狗眼看人低」係一般人个偏見。
第二隻來吾屋下拜訪个狗仔係阿箕,因為崖歇在箕山故所箕山个狗仔全部安到阿箕。毋過見擺來尞个人看佢毛黃黃就喊佢「小黃」。講著這隻阿箕,係分人捉來放山个流浪狗,正來到箕山嘎下,跔跔羞羞,看著人跋腳滭洩。慢慢仔拿東西畀食,嘍佢行兼來,打開門請佢入屋,緊來緊熟識欸,知崖毋會害佢,正敢看著崖轉來就走過來尋崖。過忒一兩隻月,正開始拂尾、摻人、舐人,同崖講佢想愛歇在吾屋下。該就盡失禮,崖毋係日日轉屋無辦法留佢,故所時間無堵好嘎下崖愛逐佢走,佢也乖乖出去流浪,尋別間屋人分佢東西食。
就恁樣,逐禮拜崖轉箕山,佢遠遠聽著吾奧多拜聲,就飆等過來,走到盡面前,同崖帶路轉屋下。崖出去行山佢也蹶上蹶下,崖改地打草佢就轉掌崖做事。恁樣個日仔過欸三年,有一禮拜,轉去箕山緊等就無看著阿箕過來。打探結果,正知阿箕同鄰舍个細人仔搞,參來參去嗄撞橫細人仔,阿箕就分人用鏈仔綯起來,載到流浪狗收容所,一直就無更過轉來箕山。背尾又聽著第一隻來吾屋下尞个阿金,前無幾久,食著人放毒个豬肉,也中毒消忒。
囥在箕山,三四年來最好个狗友阿金阿箕,就恁樣行過佢一生个逆旅,對崖來講,崖乜係百代个過客,麼人知自家个路,背尾會仰仔行,會行到哪煞棚?該當然,阿金來會變窮?抑係阿箕來會變富?又還有麼該意義。
※本文的「崖」同教育部訂的「𠊎」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