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徙竇
【文/羅肇錦/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榮譽教授】
發音人:羅肇錦(四縣腔)
千百年來,貓仔同狗仔一直就係世間人盡好個伴。過,這兩個好伴个個性全無共樣,狗仔係外向、活潑、熱情个細倈仔,貓仔堵堵相反,係內向、恬靜、柔性个細妹仔。故所諺語肚大部份係講狗仔个,像罵人青盲狗、默固狗、砧枋狗,毋就講狗食屎、詐顛食狗屎、假狗相咬、狗捉老鼠、狗掀門簾,這都師傅話。用貓仔个性格來講人个詞彙就當少咧,煞猛尋就伸著貓徙竇、飯匙堵貓、貓食樣仔,這幾隻仔講人个生活形象,毋就用「老鼠舐貓鼻毋知死」、「無狗監貓食屎忒勉強」這兜係尋老鼠、狗仔來鬥等貓仔來講人个形象。可見貓仔同人个關係,無狗仔恁麻吉, 難怪十二生肖有狗仔無貓仔, 有豬仔、牛仔、馬仔、雞仔、猴仔、羊仔、兔仔,還有蛇、有龍就無貓仔。做麼該會恁樣?崖想這同貓仔內向、恬靜、柔性个特質, 無恁容易同人接近有關。
記得崖還細嘎下,屋下有畜一隻黃毫黃毫个貓嫲,到崖十八歲正消忒失蹤。个隻貓仔當有靈性, 見擺在外背打著雕仔兔仔老鼠狗麻蛇, 就會拖轉來屋下,放在屋簷下,等人喊佢拿來食,佢正敢食,故所佢毋會食著分人毒死个老鼠,正會恁長命,同崖歸屋下人共下過日仔十過年。該隻貓嫲當內向,毋會主動走來纏人參人擂人,也當恬靜除忒走醒在屋嘎下,在背同貓公相罵以外,平常時就恬恬靜靜在戶檻、箱仔、矮凳仔、樹下項睡目,當肚饑嘎下,正會下把仔細細聲仔同人討東西食, 該種形投就像細阿妹仔恬靜、溫柔、乖順。崖試著貓仔這種安寧內向,盡值得追求幸福个人, 跈貓仔好好來學習。
該隻黃貓仔留分崖最深个印象係愛淨利緊徙竇。尤其娂貓仔嘎下,見有人摸過厥貓子, 佢轉來鼻著有味緒,跈等就銜等貓子个頸根搬到別位去。貓嫲自家乜共樣,佢睡目个所在, 分人動過,佢就換位,還有佢屙屎當費氣,定著毋會像狗仔後腳擎啊起、後腳跍啊下就做得屙,貓仔愛慢慢仔尋慢慢仔鼻,試著做得屙,佢正用前腳掘一隻細窩窟來屙,屙好還愛鼻鼻啊正用掘起來个泥壅倒轉去,還緊壅緊鼻,等到佢滿意正肯走開。就因為佢這種這囥該囥這徙該徙个性格,故所天時寒个時節,逐擺就囥到眠床下掘泥屙屎,害崖愛揞等鼻公爬到眠床下去剷臭到講毋得个貓屎。
但係退休歇在箕山,毋係日日在屋下, 無撿貓仔食佢會餓著,故所毋敢畜貓仔。無想著崖還係有貓仔緣,該係崖搬去山項無幾久,就會下把仔聽著屋背石駁有貓仔在該喵啊喵仔,盡先崖無注意,聽多擺仔正知有野貓仔在屋邊喵來喵去,崖門打啊開來,佢就走到滭洩。毋過,走無幾久,又會走倒轉來喵,崖在屋肚聽久了,正知佢係對等吾灶下喵, 想愛尋東西食。崖想愛拿東西分佢食,佢共樣崖門打啊開來佢就走到滭洩。過欸歸隻月,崖正想著,愛畀食个東西,放在外背,遽遽門關起來,人囥起來。佢正慢慢仔試啊試仔行兼來,這時節,係有麼該較大个聲,佢共樣走到滭洩。就恁樣慢慢仔試欸多擺,崖拿東西、崖開門、崖行兼、崖跍下去、崖摸厥頭那,佢就毋會驚欸,正算同崖熟識,敢同崖討東西食。到當熟識欸,嗄變到堵啊著崖就纏等人,用頭那緊擂吾个腳,擂久欸無答佢,還敢咬吾腳,崖閃開行走佢就纏等來,崖行到哪佢就跈到哪。
一下崖正知,時代無共樣,貓仔也變無共樣誒。原來貓徙竇个習慣,一下个貓仔也怕無同厥爺哀學下來,異多專家講,畜一隻貓仔,最好愛有六坪个空間半坪个竇,正毋使動啊著就緊徙竇。崖想,貓仔个祖先同現代个貓仔,共樣過一生,祖先貓仔愛捉老鼠正有好食,定著想吾著,一下个貓仔顛倒驚老鼠分老鼠逐。
※本文的「崖」同教育部訂的「𠊎」之意。